烛影摇曳,蜡油滴落烛台,凝结成蜡,素白的颜色为屋内阴森增添了点缀。月光透过唯一的铁窗照进,屋内十字架上绑着个少年,看不清相貌。不远处,一人挥着长鞭,凶狠且迅猛地落在少年身上,霎那间皮开肉绽,鲜血染上中衣留下印记。不多时,他浑身便无一处幸免,衣襟之下新伤不停的叠加旧伤。

    鲜血沿食指滴落在地,她视线突的一片血红,更加看不真切屋内景像,只余鞭子挥起的风声,及少年痛苦的呻-吟,不断的充斥着耳膜。

    方梦惊醒!

    她坐起身,满额大汗,撕心裂肺的心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抬头擦拭眼角,果然已是潸然泪下。

    方梦蜷着双腿抱紧,将头埋进双膝内,平息情绪。

    自八岁起,她便偶尔会异梦缠身。豆蔻之年时,醒来后还记不清,及笄后,便会带着情绪惊醒,时而甜蜜时而悲痛。但,都不及最近,每一场都犹如亲身经历,又像无能为力的旁观者,神秘且诡异,总在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

    方梦平息了会儿,起身下榻,走至窗边,推开窗,浓郁的桂花香飘进。

    闭上眼,深吸一口,异样情绪尽数散去。

    再睁眼时,双眸明亮清晰,方梦展唇一笑,捏起身边盆景内的小石子,对着窗外正背对着自己的小丫鬟丢去,一击即中。

    “哎呦!谁啊?”

    扎着双髻的丫鬟回头,看到窗边只着中衣的少女,慌忙的丢了手里的扫把,边跑边喊道:“我的姑奶奶,今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这辰时的秋风凉,快把衣裳穿上。”

    屋内,打开的窗子被关上。

    方梦被穿戴整齐后按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内看着正在她头上不停摆弄的丫头。

    “绿萝,别给我带那么多发饰,待会儿□□不方便。”

    “祖宗,黄历上写今日不宜出行。算绿萝求您了,今儿是您十八岁生辰,老爷宴请宾客来给您庆祝,您就别再瞎跑了成吗?听说太子和二皇子皆会到访,这么重要的日子,您要是再出了什么幺蛾子,老爷他丞相的面子非丢尽了不可,更是会扒了奴婢层皮。”

    “二皇子?市井传言成真了?皇帝姑父当真是二十年前丢了个皇子?太子表哥怎的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好先去瞅瞅这民间长大的皇子是何样貌。”

    “听昨儿去季太傅府上送请帖的小厮回来说,在那见着了二皇子,回来好一顿吹嘘,什么面如冠玉,谪仙般的相貌,就是那二皇子似是右手食指有疾,一直带着个手工粗糙的红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