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情苦相疑
高兆珣犹豫道：“你们可探得确实了么？可别冤枉了忠臣。”
那御史说道：“臣等不敢污攀定北王。丁党叛逆的家产本已全部入库，几日前却又有一笔款项运进国库，明面上记作卖地之钱，实则是定北王军在填补窟窿。作价卖地的文书皆为临时拼凑，皇上着人一查便知。”
高兆珣神色略显无措，说道：“四叔，你主管此事，你就没有察觉吗？”
高应麟看了一眼萧在雍，垂首道：“臣有失察渎职之罪。”
萧在雍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臣治军不严，请皇上降罪。”
高兆珣迟疑道：“贪墨粮饷，虽然犯了大恒律法，但定北王军及时改过，已经把银子都还上了，那——”
那御史大声说道：“请皇上明鉴！定北王军并非主动改过自新，而是因为昭王查账才不得已而为之。大恒朝对贪官污吏从不留情，军人贪墨更是扰乱军法纲纪。若是因为定北王位高权重，皇上就格外开恩，以后如何教化天下万民？”
高兆珣左右为难，说道：“平南王，你说怎么办？”
荣元量高声道：“皇上，贪墨案真相还未探明，不如今日退朝之后，皇上特派钦差督察帐目，查明真相再做决断。”
高兆珣听他给了一条折中之法，便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答应，那几个御史齐刷刷跪倒一地，异口同声道：“今日臣等以死相谏，只为护持公义。皇上若是不愿下旨惩治定北王，臣等就死在这大殿上也不算什么！”说着砰砰砰用力磕头，响亮撞击之声传遍大殿。
群臣面面相觑，都想：“这几个御史有七个头八个胆，怎么咬定定北王就不松口了？众目睽睽之下，不是叫皇上为难么？”
高兆珣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忙伸手道：“你们都快起来！我大恒朝从不杀言官，你们……你们别让朕做罪人。”
那几个御史却不肯起来，口口声声叫道：“大恒朝律法不可违，请皇上严惩定北王！”朝中又有数个清流党文官为其所感，纷纷出列声援。众人同声一辞，声势甚壮。也有居中派官员出来打圆场，那些辽东出身的官员却都不吭声。
高兆珣好生为难，说道：“定北王，此事究竟如何了断，你自己说罢。”
萧在雍沉声道：“是。”
他一开口，周围的官员们先都闭上了嘴，整座大殿一片片安静下来，那几个御史还扯着嗓子在叫嚷，终于发觉殿中安静得可怕，这才讪讪止住了话头，接二连三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