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闪电剖覆天光,屋子里顿时一片雪亮。
被子中间隔着些缝隙,梁义平躺偏着头,舒倾侧着身子,两个人互相瞅着对方。从刚才,从无尽的黑暗里就是这样了,仅凭着感觉。
他想要他一句话,想听他一句话。
想听他说“别走了”,或者是……任何一种隐晦的表达方式。
他眼里满载的爱意,相对于刚才,有增无减。
舒倾挑眉,视而不见,装模作样叹了一声:“我嘱咐你的话,你可都记好了。”那些为人处世的话,那些心里没你的话。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天亮?”屋子里复又归于漆黑,梁义仍是看着他。
因为天亮了,就要走了。
“深更半夜瞎文艺什么?你是智商掉线还是淋雨发烧了?”舒倾从被子里伸出条胳膊,手掌心抚在他额头上,调侃道:“这不是没烧吗,别说胡话了,天怎么可能不亮。”
因为天亮了,他就要走了。
额头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感触在黑暗中无限放大。梁义一怔,定力不足,火又燎了星儿。他拉过那只手放到唇边轻吻,从掌心开始,每一寸每一缕,有些强硬。
身边的人一句话没说,没喘息没叹息,只轻轻往后抽了胳膊。
他落了最后一吻到手腕后,极不甘心地松了开。
是啊……天怎么可能不亮……
“雏儿你可真埋汰,”舒倾收手咂声:“整的我满手都是口水。”
“……没有,我没吐口水。”自己应该还没到那种理智极度溃败的地步吧?梁小雏儿摸摸嘴角,挺干爽的,绝对没有口水,他语气认真:“真没有,你是不是逗我?”
“没逗你,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