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周岁听书馆>玄幻奇幻>独生女的二胎体验 > 6.加菲猫永远不会问乔恩
    起码母亲是这样的人,如果她是加菲猫。

    雪这件事确认无疑后,我决定离婚,无论如何必须离婚。母亲沉默片刻,忽然有些恶狠狠的说:你以后别花钱买衣服买包包了,也别出去玩了,你那点工资勉强够花,以后就呆在在家里把两个孩子带好就行了。

    这就是我婚姻失败后与我同性别的母亲说的话,我了解她,这是她绝对的真心话。我花钱大手大脚这件事母亲早就看不顺眼了,以前爸爸养着,她也无话可说,现在我二话不说坚持离婚她危机感立刻蹭蹭蹭竖起来了,嫁出去的女儿要面临着再次接盘,这事儿母亲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请记住,我是独生女。父亲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且唯有我一个,再无其他,有些人对兄弟姐妹的孩子也很好,给钱什么的,我父母不这样,他们对兄弟姐妹的孩子们毫无兴趣,此生只有我一个后代。即便如此,听闻我要离婚,我,他们的独生女,有正式稳定的工作,四十岁,事业算得上成功,业内小有名气,即便如此我要离婚的事实也惊住了他们,并且第一时间在金钱这个敏感词上做出了泾渭分明的切割。对于我生了两个儿子这件事,父亲是非常满意的,他喜欢男孩儿。作为家中的长子,父亲继承了爷爷留下的唯一一套房子,这套房子里长大且走出了他的四个弟弟四个妹妹,我奶奶,七十多岁的奶奶拿着一张纸挨家挨户上门要所有有继承权的孩子们签字确认放弃这套房子的继承权,她如此偏爱她的长子,她的长子如此爱他的母亲,却生了我这个女儿,女儿,以后爷爷的这套房子就是外人的了,他(她)们说。奶奶去世后这个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家族瞬间分崩离析,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不必经常家庭聚会,不必假装彼此相亲相爱,不必再面对占据了所有遗产的老大哥。全家一个不落的站在殡仪馆哀悼离去的奶奶,入殓师给画了千篇一律的妆,我看着他们争前恐后的扑上前,哭的撕心裂肺。我不懂,我的奶奶,那样一个老人独自生活,刚搬家的时候连冰箱都没有,还是我参加工作第一年用年终奖给奶奶卖了一个小冰箱,海尔的。姑姑叔叔姑父婶婶对我赞叹有加,表扬的话或者表面表扬暗地挖讽的说了一箩筐的话,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能给奶奶买一个冰箱,我也不懂,为什么每次我去看奶奶的时候奶奶家饮水机里的纯净水水桶里都是空的,他们去看奶奶的时候不渴吗,不需要喝水吗,或者的确就是这么巧,每次都是我去的时候水刚刚好喝完。然后打电话,送水,付钱。哦,对,现在我理解了,因为父亲将会继承他们父母的唯一房产。

    所以我永远不会设想如果不是地表最严厉独生子女政策的横空出台,我绝不会是独生女,或许也没有现在这样不将就不凑合的底气,像加菲猫一样永远不会问乔恩那天为什么会去宠物店。所以我、绿、红、白,我们都是薛定谔的独生女。

    为了成为加菲猫,我是怎样亲手一刀刀把心脏凌迟,彻底对爸爸死心的。如果说一开始是雪想要伤害我几次三番给我打电话加我的微信约我出去见面,后来再见雪竟成为了我说不清动机的反被动为主动的行为,这种行为把爸爸吓坏了,他两头的谎言,两头的说辞,他自己也已经分辨不出来的卑鄙论调,在两个女人的对质中全面瓦解,冰消雪融后是他丑陋的□□和灵魂的无处藏匿。

    看,如果像加菲猫一样不去探知乔恩究竟为什么会在那天走进宠物店,我就会按照当时心底里的意愿用谎言欺骗自己一辈子。不离婚,爸爸的愧疚超不过三个礼拜,待我们携手老去,孩子们长大离开,雪于他而言是与我无趣半生的荣誉勋章,是他鲜活生命的证明,是他胸口的朱砂痣,是他可以凌驾于我之上的优越感。道德,羞耻,责任,愧疚,都是他妈扯淡。我可以不是爸爸胸口的朱砂痣,谁也不会是。

    其实我倒是永远不会问他先生为什么要买那顶绿帽子。

    白很担心我,在那天听闻了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回家消化好几天,又约了我。我有些忐忑。

    绿是我的□□领袖,红是精神领袖,白,她是纪检委主任,是街道办大妈,是我有时见了会不那么轻松的人,但是她对我而言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崇敬之至的,我也爱她。讲真,因我的事让她伤心真过意不去,白肯定伤心极了,不仅仅是因为我离婚了,而是我最难过崩溃的时候选择了红,可她现在是我的挚友中唯一一个婚姻幸福老公宠爱的,人浑身泥泞时自是去找一样浑身泥泞的人吐槽,这是道理是一定的。我再是爱你,也无法浑身脏污失魂落魄的觐见皇冠加冕尊贵无上的你啊。最近轰动全网的董花花不是生动的为全体女性上了一课嘛,看看网络中暗爽的男人女人吧,看他(她)们终于过把意淫瘾的留言,看那集体狂欢。我们所处的社会就是一个默认老公出色你才出色的社会,不论这个女人养育了多么可爱的孩子,不论她的学识多么丰富教养多么高贵,一旦你的老公睡了别的女人,你总是一文不值的,掉进泥坑的,落魄的,虫蚁都冲上去咬一口的。

    所以那时的我是一文不值,怎么敢见白。

    对我如今的现状,白显得很紧张,她先是问我手机密码改了没,我说没啊,爸爸从来不看我的手机,我也从来不看他的,要不雪的事情我能等她找上门来才知道嘛。白说改,现在就改,好吧,我拿出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到修改密码的地方,一通捯饬,改好了,我说。白问我改的什么,两个孩子的生日啊,我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行。白说必须改成爸爸猜不出来的。好吧,我继续一通捯饬,改了个到现在我自己总摁错的密码,她还要我取消了指纹解锁,我心想至于嘛,可是我不是怕她吗,为了让她安心,听话的解除了指纹解锁。

    然后白严肃的提及了他先生,告诫我不要跟这个男孩儿约的太频繁,偶尔就行了,不要太认真,你还有孩子呢,爸爸要了居住权就是离婚不离家,你还要花他的钱,做事一定要小心,多小心都不为过。

    哎呀,白要是我的母亲该多好,母亲听闻我要离婚的消息如果能做如是反应我腰板能挺得跟旗杆一样直。事实上刚离婚那几天我因为以前大手大脚惯了没有存款心里发慌,想跟父母借点钱,一定还,而且有还款计划打欠条的那种借,我父母的回应是正襟危坐在我的面前解恨般的奚落我,细数了我这么多年从没听过他们的话,没一件事是按照他们的安排做的,羞辱我到泣不成声也不肯罢休,直至他们想不起该说什么了,累了,才罢休。借钱这件事他们的态度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的。反正他们的中心思想是让我找爸爸要钱,或者去爸爸老家找爷爷奶奶要。

    我感悟到比真金都真的真理,离婚算什么,没钱才是这世上顶顶糟糕的事情。

    于是我把闲置不戴的黄金首饰全部拿去典当行卖掉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柜台里的人客客气气的,大堂经理跟我说说笑笑聊着天,聊着当天金价还是蛮高的,还是买金子保值之类的话题,很快,钱入账户,我愉快的推开旋转门,春天暖融的阳光笼在我身上,周身无比轻快。下次应该把结婚钻戒卖掉,我心想。

    借钱真是万万不要做的事情。比爸爸睡了比我年轻二十岁的雪还令我难堪。你不一定能借到,还会白白送给对方一次丧失了公正公平的非客观评价你的机会,即便对方不会像我的父母那样不留情面的落井下石,可也是平白给了对方脚踏着你获得内心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