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逞了。

    像一只猫儿,看着快要落入圈套的雀鸟,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狡诈!

    懊恼之色攀上了心头,饶是宋忱这般万事不上脸的脾性,这会儿都忍不住要暗骂自己一声愚蠢。

    怎么就那么自然地应了她一声呢?

    方才万般拒绝她唤相公,她唤一声,他咳一声警示她,这会儿全成了笑话。

    雪浪洋洋得意瞧着那一身霜衣的青年。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照下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笑意本在她的眉梢眼角飞掠,可渐渐地便入了心,若是没有那些前尘旧事,她与他,本该各自有各自的前程。

    若他不来,或许相见会是在战场,刀剑无眼、尘沙飞掠,说不得哪一瞬,就会死在对方手上。

    可他却来了。

    过了万岁山,入了金陵城,那便落入她手,想要逃出生天,绝无可能。

    老妪在一侧幽幽叹了一气儿,“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仔细些,别教他跑了——他骑马,你骑驴,追不上哟……”

    雪浪接过老妪手里的桂花耳钉,顺手递过去一小兜碎银子,老妪颤巍巍地拿手接过,再一捏,登时就抖着唇说使不得,雪浪将桂花耳坠握在手里,拍了拍老妪的手,悄声儿说着,“您再拉扯,我相公就真跑了。”

    本不过是一句推托话,那知道刚一抬起头,就听得马蹄声嘚嘚,前面那个白衣如风的人策马而去,跑啦!

    雪浪原地挠了挠头,这也太不讲道义了,为什么跑啊?

    牵过小驴子,立刻翻身上去,这回也不倒骑驴了,扯着缰绳就往前追。